第(1/3)页 景平镇中。 霍望和叶伟两人,围着那口大黑锅站着。 先前不知去向的瘸腿大雁此时也急不可耐的飞上飞下。 这口大黑锅没有锅盖, 香味随着蒸汽一道飘了出去。 镇中的很多人都闻到了这阵香风。 他们不知道一贯慵懒的叶伟却是抽了什么风,怎的做出了如此美味的东西。 闻着香味,全都不约而同的来了饭堂。 一个二个露着脑袋,眼巴巴的看着那口大黑锅。 他们自是不认识霍望。 但一个生人脸还是很好分辨的。 何况,霍望的穿着也与那些博古楼中的文人老爷近似,想必是个大人物。 “自己去拿筷子,等好了一起吃!” 叶伟对这门口的众人摆了摆手说道。 话音刚落,他们便一哄而散,睁着去前厅的筷笼里取筷子。 有些个小孩,虽然身材矮小,挤不过大人,却刚好借此在大人的腿间来回穿梭。 一冒头,便已经到了桌旁,伸手就够到了一双筷子。 却是比那些大人争来抢去要快得多。 “我有好久没吃过火锅了。” 霍望说道。 “你现在吃的有多精细?” 叶伟问道。 想当初他们南征北战,一日三餐全靠着一口大黑锅制成。 无论是什么,只要添上水一烧开,往里面一丢再煮熟就好。 那会儿,谁还顾得上讲究什么味道? 若是泥巴汤能填饱肚子,说不定整片大地都能被吃下去一层。 有一回,叶伟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只活鸡。 为了不让那鸡叫,一路上都把鸡揣在怀里,还用手死死的捏着鸡嘴。 没想到一回了营地,鸡却是已经憋死了。 叶伟本想冲着霍望炫耀一番,这下却是弄了个心气儿全无。 他把鸡藏好,想着晚上炖了吃,吃完正好美美的睡一觉。 结果战况突发,他不得不披挂上阵。 等到再回来时,霍望正美滋滋的用一根极细的鸡骨头剔牙。 留给叶伟的,只有一地鸡毛。 这事儿,到现在叶伟却也没忘。 甚至每次想起来都还能把自己气个半死。 一生气,他就要喝酒。 可是却总是越喝越气。 叶伟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。 不知不觉间,就喝了十天酒。 他平均每个月都会把这件事想起来一次,所以他每个月都会喝十天酒就是这么来的。 其实他哪里是生气? 他只是怀念那段时光。 或者说,他很想念霍望。 只是他从不承认,再想也不会说。 自己当时讲了二十年那就得二十年。 若是早早跑了去,还不是让霍望笑话? 他宁愿自己不舒服也不想被霍望笑话。 如今,看到霍望,看到这一锅内煮的东西,他又想起了那一只鸡的事。 不过此时叶伟却一点都不想喝酒,反而有点想哭。 “你这底汤里放的辣椒也太多了,这烟气熏得我眼睛疼!” 霍望说完,就扭头离开了后堂。 定西王霍望会受不了辣椒熏眼睛吗? 叶伟不相信。 但既然霍望这么说了,他也就这么听着。 “我先煮鸡!” 叶伟说道。 “好。” 霍望远远地应了一声。 “这只鸡我都要自己吃!” 叶伟说道。 “没问题。” 霍望说到。 “当真要这么大方?不想让我留个鸡屁股给你吗?” 叶伟笑着说道。 “因为我是定西王,所以我带了两只鸡!” 霍望回头伸手比划着说道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博古楼内,刘瑞影的房中。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瞬落寞。 那是一种对现实深深的无力感。 白衣人说‘如果’。 因为他真的有如果。 刘睿影说不出如果。 因为他着实没有任何应对之策。 若是白衣人依旧是左手持单刀,刘睿影倒还是可以用刚才自己的随机应变来抵挡一阵。 再不济,也能坚持片刻。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外或是无人小巷。 这里是博古楼。 是天下文宗。 是八品金绫日狄纬泰的住地。 不说天下间,起码也应该是博古楼内最为安全之所在。 不过灯下黑的道理,刘睿影明白的很。 白衣人也明白得很。 但最为致命的不是等下黑不黑,有多黑。 而是这盏灯放在哪里。 灯若是放在了定西王府,那即便是站在霍望的身边也不安全。 灯若是放在了中都查缉司,那就算是和卫启林面对面吃饭也难免被毒死。 刘睿影猛然间想到,却是还有一点,比灯本身更为可怕。 那就是掌灯之人。 屋内的灯架没长脚,他不会自己乱跑。 若是无人变动,它就这么经年累月的立在墙角,直到和这房子一并作古。 但若是有人手故意变动,甚至吹灭了灯,那情景可就大不相同。 灯下黑只黑在灯下,而灭了灯却就是全屋黑。 白衣人在刘睿影进门之后就把门闭死,为得就是让这屋子成为一处彻头彻尾的,黑漆漆的所在。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 所有人只能看到结果。 但是结果是无法更改的。 就好像‘若’是天底下最没有出息的字眼。 每一笔都包含着悔恨交加,抱怨颓废。 刻骨铭心的错过以及一厢情愿的私心。 况且,死人连说‘若’的机会都没有。 这边是刘睿影落寞的根源。 屋外的阴晴现在已与他无关。 不管是大雨瓢泼,还是艳阳高照。 都不会改变屋内的任何格局情调。 十死无生的格局,步步杀机的情调。 刘睿影沉吟了片刻,放下了手中的剑。 “怎么,放弃了?” 白衣人持双道问道。 刘睿影摇了摇头,默默的看着手中的星剑。 “我没有放弃,但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坚持。” “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。” 白衣人说道。 “因为我不想做一个讨厌的人。” 第(1/3)页